在一連串要死不活的閱讀論文後,大老闆跟小老闆都覺得我想太多了,第一次的實驗就給他先撩下去做,先看看結果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盤算(儘管我問了老闆某個問題,老闆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單純)。在討論了一陣子之後,原本預期可用的丸花蜂對我的材料興趣缺缺,一般的養蜂人家的蜜蜂一次得定一箱,而且我還得重裝上陣實驗,以免被蜜蜂叮咬到還得送急診。儘管敝實驗室似乎是走黃金傳說路線的,但是不必為了夏天想要喝蜂蜜而養上一大箱的蜜蜂,所以,事情就是這麼決定了。
「那麼,我們去抓野外的蜂吧!」大老闆對小老闆這麼說
「啊?抓蜜蜂?!」我揉揉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除了要到處挖草之外,現在還要去抓蜜蜂?
「是啊,就去抓一些像這樣小小的蜜蜂,然後回來試試看。」
「這樣啊(抖),我知道了。」
因為有個颱風似乎要直撲九州,而且看天空似乎要下大雨了,所以我跟小老闆迅速衝回辦公室撈起蟲網跟管子,衝去校園各處尋找小蜜蜂。
人家是寶釵撲蝶,我是水母捕蜂。
人家是嬌艷絕美的少女浪漫,我是汗水夾雜著不解,而且臉還被小老闆的大網子掃到,那瞬間,我明白了消防隊捕蜂捉蛇的辛苦。
我的人生方程式是哪裡出錯了啊?即便是做蒲公英的chika,他也只要挖材料回來種就好了,而且她的實驗是人工授粉為主。一樣研究授粉的美少年阿宅H桑,他只要用他憂鬱、清秀的面孔坐在農場,拿著相機拍幾張萱草的藝術照,並且用攝影機默默的觀察美麗的蝴蝶們就好了,感覺上他的背後還飄散著華麗的光束和飄散的花瓣。為什麼我必需要要親自下海抓蜜蜂?而且可能還要抓好幾種,每種收集十二隻以上,送去昆蟲學教授那邊鑑定種類後才能做實驗?
不知道為什麼,今天傍晚很絕望的在凋零的杜鵑花裡面找蜜蜂時,突然覺得如果我的人生頻道有蓋台跑馬燈,那字幕一定就是「勞碌命」三個字。我想我的小老闆應該也是這樣,只是他的專長其實是研究動物行為學,而我從純植物生態學的領域改了又改,現在除了跨到動物行為學來,還要兼搞昆蟲鑑定學,我有一種一個頭八個大的感覺(咦,八歧大蛇嗎?)
原本理想的狀況是把植物材料種起來,選用安全溫和、訂購超方便的丸花蜂來做實驗,接下來我只要穿著像日本女一樣的優雅浪漫、每天看著DV裡面的影像進行分析,然後就可以寫論文了。但是,老天爺大概是覺得我吃飽太閒太無聊,總是要找點事情給我做做,所以我的東西總是狀況不斷,從蒲公英的雜交一團亂到授粉者搞不定,每天都有新的歡樂爆點,心臟不夠大顆可能還受不了。
阿Q一點想,這麼難搞的東西就是沒人做,所以我才有機會做。就因為我心臟耐力強、為人又樂觀,所以這麼詭異的東西也只能交給我來做了。不能浪漫就不能浪漫吧,抓蜜蜂就抓蜜蜂吧,只是老天爺啊,您老是給我一些這麼奇妙又艱困的任務,麻煩也給我一點獎賞吧,我也只是個普通人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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